荒星

我只想你自由

狂恋你(2)

少年吊儿郎当的笑嗓穿过清晨的雾。


贺峻霖闻声抬头朝上看。


二楼走廊上站着的蓝白校服外套的少年言笑晏晏,风把他额前的亚麻色发丝往后撩,他就站在雾里,灿烂夺目。


这样的清纯是少年的清纯,不加世俗修饰的,韵味天然,俗称少年感。人们很难不把眼光投到他的身上。


除了徐敬。


“丁程鑫,你跟谁没大没小的?你数学奥赛都准备好了是吧?”


丁程鑫还是笑,眨眨眼睛,比方才的贺峻霖还要无辜:“没有呀老师,我不是等着你来辅导我嘛。”


天,这副嘴脸。

徐敬是教文科的,能辅导他数学什么。


“你最好现在,”被他气得失去理智的徐敬还想到要给第一次来到一中的贺峻霖留个好印象,把即将要脱口而出的“滚”字压了下来。

“你最好现在进去刷你的题。”


贺峻霖匆匆抬头,撞进了他双眼。


学长灵动的狐狸眼忽然就钝了一瞬,随后红唇勾起,笑得更耀眼了。


很多年后这一幕仍旧镌刻在两个人心头挥之不去。


比起无数人得不到结果的青春他们俩真是幸运之至——在最好的时间相遇,相遇时都是最好的彼此。


那一瞬惊鸿一瞥、一眼万年这类词都弱爆了,他只觉得一定会跟楼下站着的这个小男孩发生点故事。


也许只是漫漫几十载的一段插曲,也有可能一瞬即永恒。


谁知道呢。


而此时对楼上说话的漂亮学长,贺峻霖只有一个观感——你好绿茶啊哥哥,能让看起来如此正经的徐老师气成这德行你肯定不简单。


本着对复杂人类敬而远之的心态,贺峻霖也不想在此多做消磨,偏着脑袋轻轻地提醒了句:“徐老师,动员大会快开始了。”


徐敬对着乖仔换上亲切和蔼的笑脸,扶了下眼镜,“对对对,走,老师带你过去。”


二楼的漂亮学长还在后面喊:“哎,老徐!走这么快干嘛呀,你还没给我介绍介绍呢!你什么意思哦!”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各位同学,大家上午好。很荣幸我今天能够作为新生代表站在这里发言……”


太阳初升,驱散大雾。发言人清清冷冷的声音在遥遥对着广场演讲台的高三创新班的窗口都能依稀听见,缥缈得几乎跨越千山万水而来。


一个平时和丁程鑫玩得还不错的男生走到他旁边的位置,同他一起在窗台眺望广场方向,冷不丁冒出句“这个发言代表……”,然后又莫名其妙冷笑了声。


班里的人七嘴八舌的,“怎么了陈哥?什么瓜什么瓜?”“这个发言代表怎么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新生代表长得可好看了,但是据说啊,不是常人手段。”有人神神秘秘道。

“对,听说后台挺硬的,他今天的演讲是顶了别人的。”

“咦,看着挺牛批,没想到还是拼爹来的。”

“切,牛批个屁,就我说的,高一卷子,他都考不到丁哥当年再降30分的数字。”

“我的妈呀,你是真敢说,你当天才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拿这小孩和丁哥比,是不是太欺负人家小孩了……”


不知为何,听见这些关于贺峻霖的讨论,丁程鑫就很不舒服。眼看着都扯到自己头上了,一向好脾气的他也忍不了了。


丁程鑫发脾气的方式也是很有个性,他从来不大喊大叫的吼叫或给人脸色瞧,他是开心了笑生气也笑,而且是越生气脸上笑得越开心,就是眼神阴恻恻的,生气时不由叫人觉得他会笑脸盈盈地捅了你。


例如此刻他就是这样。


加上与徐敬同一口气腔调的阴阳怪气的质问——“你们高考都准备好了是吧?各种题型全都会做了是吧?”


“如果答案是否的话那我建议你们还是多看几遍书吧,别在这讨论一个离高考还有三年的学弟。”


闻此,班里的大多数人都讪讪闭嘴了。


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就这样被一锤定音,从这个时候开始,这个人做什么在旁人眼里都是错的。

而这其中是否有误会,又有谁在乎呢?

可有的人就这样被遗弃在了雾里,从此再也找不到出口了。


丁程鑫对这个小孩具有莫名的不忍。


一如他站在雾里抬眸往上,脆弱得像一朵可攀折的花,与生俱来的破碎感令人保护欲倍增。


柔弱的花儿自当要多被人怜惜些。


我要保护好这朵花,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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